“死了?”
万喜雀脚下一滑,差点摔倒在楼梯。身后一只大手扶住她的后背,这才没有受伤。
她回头看去,扶住她的人正是殷疏寒,神情还是那副冷漠样子。
万喜雀脑中闪现出早上看到的样子,还有那袅娜的女子身影。
“谢谢大少爷。”
殷疏寒冷冷看了她一眼,问道:“三魂掉了两魂半,你是去上学了,还是去上坟了?”
“我……”
可能殷疏寒并没有想听她的解释,他没有给多余的眼神,径直上楼。
白姨忍不住,多年来的问题还是问了出来。
“小主子,殷家少爷为何对你说话如此不客气?”
万喜雀重重叹了口气,想到之前被哄骗,穿了殷疏寒母亲的旗袍,还硬气地拒绝他的好意。
这一件件,每件都会让他不待见自己。
她搓揉下脸,摇了摇头,扶着扶手,一步步回到自己房间。
房门关闭后,她赶紧询问隋大夫死亡的事。
“突然恶疾?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……”万喜雀不相信,她低声嘀咕,这里一定有诡异。
"六姨太,整条街我们都打听了,隋大夫在艾夫人去世后便关闭了医馆,就算是亲友上门找他,都闭门不见。再知道时,已经是三天前,隋大夫发丧。"
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,这反而更像是灭口,隋大夫已定时知道什么,或者做了什么……
“小主子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万喜雀不停搓揉手指,轻咬贝唇,努力在混乱中理出一条线。
“我们现在不确定母亲究竟是因何而死,如果想要查明死因,我们现在只有一个方法,就是验尸。”
“验……验尸!”
虽说验尸现在已经是寻常事,但谁会愿意自己的亲人被开膛呢。
“小主人想清楚了吗,我们或许可以再找找别的方法?”
“想好了。”万喜雀肯定地回答,只是她得想办法寻求法医,也要找机会接触到母亲的尸体。
艾氏去世后,尸体被埋在林梦婷干儿子李铮看守的全山庄公墓,明目张胆是不可能了。
这李铮她不了解,只是在母亲下葬的时候,匆匆见过一面,她需要找人接近李铮,趁机将自己母亲的尸体带出来。
她自己和白姨不行,李铮见过她们,佳霜也已经见过林梦婷,如果佳霜接近李铮,很容易穿帮。
她需要一个新的帮手,思来想去后,她询问佳霜:“老爷和孙管家回来了吗?”
“没有,三姨太已经派人出去找过了,仆人回来后说,烟馆的事还没结束,老爷还要几天才能回来。”
“好吧。”万喜雀愈发蹙紧眉头,她原本想找孙管家,打听下是否了解李铮,可惜现在不是机会。
可能是表情过于难看,白姨有些担心拍了拍万喜雀,主人的去世对小主人打击太大,还有些瘦弱的身体,被复仇压得弯下腰。
“白姨,我们可能需要再回万家一次。”
事情没有进展,深夜万喜雀有些焦虑睡不着,起身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来癸水了。
然而,睡前备好的水早已冰冷,她现在急切地想喝一口热水,便只能披好风衣,提着油灯,蹑手蹑脚下楼,向餐厅走去。
偌大的公馆中,只有一点灯光晃动。
突然,她好像听到女人的声音,像是娇笑。
“难道有女仆在守夜?”万喜雀暗想。
她向声音的地方摸去,那是餐厅后面的小库房,存放工具的地方,平时不会打开,这个时间,里面怎么会有人。
隔着门板,她附耳听里面的声音。
里面娇柔的女声,发出愉悦的笑声宛如银铃,万喜雀越听越觉得耳熟。
“你说,殷云将这次会不会死啊。要是死了,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,殷家也会成为我们的囊中物。”
这声音是赵莲盈,她十分确定。
赵莲盈说话时,语调会不自觉上扬,跟库房里女人的说话方式一致。
“现在他还在急救,他不可能次次都如此命大,终于让我赢一次了!”
男人恶狠狠说道,随后库房里响起甜腻的喘息声。
万喜雀内心震惊,这才反应过来,殷云将这么多天没回来,原来是在医院!
还没想明白,她的嘴便被人捂住,拖拉着被拽到厨房中。
万喜雀拼命挣扎,两条腿使劲踢身后人。
“别叫!别踢!是我!”
殷疏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她眼睛微微睁大,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跳回到胸腔。
“不要叫,我再松开你。”
万喜雀点点头,她冷静下来,转身告诉殷疏寒库房中的对话,男人并没有惊讶,灯光下他的脸变得柔和了许多,甚至带着微微笑意。
“我听见了,你总是这么心不在焉吗?我就站在帷幕旁边,你举着油灯都没发现。”
万喜雀懊悔,她小声反驳:“你藏得太隐蔽了,不是我的问题。”
没一会儿,库房门有拧动的吱啦声响起,殷疏寒眼疾手快,迅速吹灭油灯,拉着万喜雀躲在桌子下面。
黑暗的空间里闪出一束光,库房里赵莲盈提着油灯出来,探头探脑,确定没人后,才招呼里面的男人跟上来。
这二人十分警惕,赵莲盈举着灯向厨房扫了一眼。万喜雀察觉到灯光,挤着殷疏寒向角落躲,趁此躲开袭来的光。
二人就这样保持着似怀抱,又不是怀抱的姿势,彼此能听见喘息声,呼吸交织。
直到赵莲盈和她偷情的男人离去,万喜雀率先爬出桌子,强人疼痛,捂住自己的小腹,默默蹲下身。
殷疏寒靠在桌边,以为她刚才装到了头,没忍住嘲讽出声。
“你还说你不笨?还能撞到桌子。”
万喜雀脸又红又臊,她强撑起身子,找到热水瓶,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。
“所以,你这么晚不睡是为了喝水?”
殷疏寒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水,他站了半天,确实已经口干舌燥。
“难道,大少爷这么晚在这就是为了偷听墙角?”
可能是来癸水疼痛,心情不好,万喜雀忍无可忍嘲讽回去。
殷疏寒听后,突然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,轻哼出声。
一杯热水下肚,小腹稍稍舒服些,万喜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问看自己出糗的殷疏寒:“你也听到三姨太的话,你不担心殷老爷吗?”
显然,殷疏寒不在意,表情又回到不可一世的样子。
半晌,他才冷冷开口,甚至有些咬牙切齿:“他爱死不死,升官发财死爸爸,于我来说是好事。”